殘響

        空氣靜的近乎凝滯，只能隱約聽見空調運作的聲音。

        溫令洵抿了抿唇ban，直接就垂xia了腦袋，她總是這樣，一旦委屈了，就本能地低著tou，誰都不理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放的手指在shen側微微一動，像是想說什么，又終究沒開kou，門關上前，只留xia一句：“整理一xia，chu來吃早餐”

        門闔上的瞬間，氣liu輕微震動了一xia，帶走了他shen上那gu淡淡的煙味，溫令洵怔怔地望著門feng，坐了許久才慢慢xia床，雙tui仍有些發ruan。

        溫令洵咬了咬唇，打理好tou發又套上外套，這才走chu房門。

        餐桌上擺著一碗煮得微稠的竹筍瘦肉粥，白粥里的筍絲細細碎碎，與薄薄的瘦肉片交錯著，泛著溫run的光，一旁是一碟炒得清淡的青菜，綠得發亮，仍帶著一dianshui汽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放坐在餐桌旁，指節在杯沿上不緊不慢地敲著，他沒抬tou，只淡淡開kou讓她坐xia來吃。

        溫令洵捧著碗在他對面坐xia，拿起餐ju時才發現湯匙的尾端還掛著顆小貓吊飾，剛同居時，她總是興致bobo的致力于把這兒打造成兩人的溫馨小窩，于是便趁著文藝特賣會拉著沈放在校門kou的小攤前挑挑選選，說要選一只專屬她的湯匙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時候的沈放tou上還dai著個鹿耳的發飾，由著她胡鬧，“好，專屬你的”

        溫令洵指尖微微一抖，湯匙碰到瓷bi發chu刺耳的聲響，明明是re粥rukou，yan睛卻酸得發脹，蒸氣一層層模糊了她的視線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確定自己是被米香嗆得yan酸，還是因為那份熟悉得幾乎讓人窒息的溫柔。

        -

        餐桌間靜得只剩碗匙碰撞的細響，竹筍在re粥里翻著白氣，兩人就那么沉默著，時間被拉得很長，沈放終于放xia湯匙，指節輕敲在桌面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側過臉，看著溫令洵低著tou的小動作，yan底的qing緒一閃而過，語氣卻依舊冷ying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為什么昨晚要喝酒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停頓了一xia，又補了一句，“一個人半夜打車，妳不知dao那樣有多危險嗎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溫令洵手中的湯匙一頓，沒抬tou，也沒chu聲，白粥的re氣一層層往上竄，可她只是盯著那片氤氳，像是沒有聽見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放的xia頜線繃著，yan神一瞬間暗了幾分，像是qiang行壓住了火氣，“溫令洵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低聲喚她的名字，嗓音冷得發緊，“說話”

        溫令洵yan睫一顫，半晌才啞著聲dao：“這種事……跟你沒關系”

        沈放的眉目沉xia去，空氣里一瞬間連呼xi都變得壓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沒關系？”他低低地笑了一聲，帶著幾分諷意，“妳知不知dao，要是chu了事，連我都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話還沒說完，沈放的視線忽然一頓，對面的女人垂著tou，肩膀微微一抖，yan淚悄無聲息地hua落，墜jin粥里，濺起極輕的漣漪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放怔了片刻，hou結動了動，所有要chukou的責備在那一瞬間都被堵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溫令洵xi了xi鼻zi，手忙腳亂地ca著yan角，可淚shui卻像是沒關緊閥門的shui，越ca越多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向來懂得收斂qing緒，哪怕再委屈也能咬牙忍著，可只要一到沈放面前，那些自制力就像被chou空了骨架，只剩一個無力的殼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放看著她那雙哭紅的yan，心kou的氣全消了，剩xia的只是亂，他抬手chou了張紙巾，動作僵ying地替她ca去臉頰上的濕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別哭了”他低聲dao，嗓音發澀，“我不是故意想兇妳”

        沈放閉了閉yan，椅腳在地板上發chu極輕的聲響，xia一秒，他起shen繞過餐桌，伸手將人輕輕拉jin懷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是真chu了什么事，我這輩zi都不會原諒妳，也不會原諒我自己”

        溫令洵整個人僵著，額tou抵在他xiongkou，心tiao的聲音隔著薄薄的襯衫傳來，悶得幾乎讓人透不過氣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放的手覆在她背上，一xia一xia的拍，力dao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動作熟悉得讓人發酸，就像他們還在一起的那段日zi里，每次只要溫令洵qing緒崩潰，沈放總會像這樣把她抱在懷里，哄到她破涕為笑為止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是她傷了他，可沈放卻還是對她那么好，好得讓她一瞬間忘了，自己才是那個該dao歉的人。